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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8章 今日 “腳踏兩條船”?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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秦蟬幾乎迅速拉住顧讓的手腕, 在他說出更惹人註意的話之前,頂著周圍人或驚訝或錯愕的目光,快步朝電梯走去。

顧讓沒有絲毫的反抗, 任由她拉著, 只是目光偶爾看一眼她抓著自己的手。

——這是重逢後, 她第一次不是戲謔地、主動碰他。

之前以為她訂了婚,即便他早已不在意別人的目光,可他怕那些人會說她的閑言碎語,所以從不敢在人前表露分毫。

而現在, 他只想讓所有人都知道,他是她的。

早就是了。

直到回到辦公室,秦蟬才想起來自己還拉著顧讓的手腕, 忙松開他。

顧讓伸手撫弄著手腕, 上面似乎還殘留著她掌心的溫熱。

秦蟬沒註意他的小動作,只皺著眉心擡頭看他:“剛剛為什麽那麽說?”

顧讓垂下眼簾仔細地看著她的眉眼, 鼻尖, 紅唇,不再是一碰就散的幻覺, 也不是別人的人,而是真真切切地站在他面前的。

“我說的不對嗎?”他緩緩開口。

秦蟬看著手裏的文件:“這份合約我們在四年前就已經終止了……”

“我沒有同意, ”顧讓打斷了她,“沒有簽字, 沒有銷毀, 且合約中明確表示雙方都同意終止才算是真正的終止。”

秦蟬一時語塞。

四年前的顧讓恨不得立刻終止合約, 她怎麽想到他會在四年後拿著合約來找她?

“可你那時不是很厭惡這份合約?”她企圖曉之以情動之以理。

“那時是那時,”顧讓抿了抿唇,從她手裏將合約接過來, 翻到倒數第二頁,“按照合約,一方違約此合同將無限期延遲。”

“秦蟬,這份合約現在仍然是作數的。”

秦蟬還想掙紮:“可當初是你說,寧願從沒遇見……”

“對不起,”顧讓低聲說,驕矜的頭微垂著,靠近到她面前,再次說了一遍,“對不起,秦蟬。”

秦蟬餘下的話停在嘴邊。

“秦蟬,”顧讓低低地喚著她的名字,嗓音喑啞,卻無比地認真,“四年前,你說你要我的時候,我就是你的了。”

他專註地凝望著她,清魅的神色像是蠱惑一般,一字一頓:“我是你的。”

秦蟬怔住,站在那裏靜靜地望著顧讓,四目相對間,喉嚨裏像被堵住一樣。

顧讓迎上她的視線,喉結動了動,良久遵從著內心本能的想法,走上前去將她擁抱在懷中,下頜落在她的肩窩處,像一匹饑餓許久的狼,貪婪地嗅著她身上清甜的橙香,眼眶莫名的微熱。

這是一個緊密的、大大的、不留一絲縫隙的擁抱,克制與禁欲全數消失,占有欲十足地將她籠罩在自己的懷抱與氣息之間。

這場擁抱持續的時間並不長,顧讓放開她,輕輕地替她將耳畔散亂的發拂至耳後:“晚上我來接你。”

說完轉身朝門外走去。

直到辦公室門被關上,秦蟬才回過神來,看了眼房門,她忍不住凝眉沈思。

什麽時候,當年那個克己的少年成長為眼前這個成熟的男人了?

甚至隱隱有朝不要臉的趨勢發展的傾向。

可轉念秦蟬想到大堂裏那些圍觀的人,以及顧讓毫無克制地說出的那番話,煩躁地揉了揉眉心。

……

徐駿意發現這幾天的老大未免有些太……春風得意。

當然,他自然沒把這些情緒表現出來,人前依舊一副冷淡疏離的模樣,工作時照舊冷靜無情。

然而私下時,他卻總是一個人看著手機或電腦不知道在忙碌著什麽,偶爾唇會極細微地彎起一抹弧度,轉瞬即逝。

每每徐駿意看見,總會覺得後背冷風嗖嗖。

這天,徐駿意走進辦公室,正看見顧讓正認真地看著電腦屏幕,手偶爾在鍵盤上敲打幾下,目光微垂,一副淡然清冷的模樣。

本以為他在辦公,徐駿意走上前剛要談論事情,便看見顧讓的手從鍵盤上收了起來,喉嚨裏溢出一聲輕笑。

“靠!”徐駿意沒忍住,拍在辦公桌上,雙手撐著身子,“老大你能正常點兒嗎?不就是秦美女沒訂婚嗎?你這樣我看得心裏發毛!”

顧讓唇角的笑瞬間收斂了起來,淡淡地掃了他一眼:“有事?”

徐駿意飛快點點頭:“我今天去……”他說著目光隨意地看了眼電腦屏幕,餘下的話也忘了,“你終於決定要搬出尾巷路了,準備買哪裏的房?”

顧讓沈思了一會兒:“良景公館那兒的吧。”

“啊?”徐駿意皺眉想了想,“那裏離公司也不近啊。”

“嗯,”顧讓沒看他,隨意地說,“離‘泉’只有幾分鐘路程。”

徐駿意:“……靠!”這特麽秀的什麽恩愛?

轉瞬徐駿意又想到什麽,糾結地看著顧讓:“不過老大,你這麽草率地決定,就不怕……”他決定委婉一點兒,“……秦美女不答應你?”

顧讓這一次沒有說話,手落在純白的桌面,輕輕敲著,指骨摩挲,無聲地優雅。

之前只是聽見客戶說“錢上交給老婆了”,他就攢下了一筆錢,沒有告訴任何人,但在他心中,這筆錢的主人只會是秦蟬。

即便她“訂婚”了,那筆錢也是給她的,從不會改變。

房子也是。

不論前路如何,他想給的,是他愛的秦蟬,而不是屬於他的秦蟬。

愛。

顧讓敲著桌面的手驀地僵住,神情也隨之緊繃,好一會兒卻又舒展開來,眼神放柔。

還有什麽可質疑的呢?除了愛,沒有別的答案了。

“老大,還有個喘氣的在這兒呢。”徐駿意坐靠著辦公桌默默道。

顧讓終於舍得分給他一道眼神:“還有事?”

“我還沒來得及說呢,”徐駿意來了精神,“你猜我剛剛去哪兒了?”

顧讓垂眸,目光重新落在電腦屏幕上,一副“懶得猜”的模樣。

徐駿意輕哼:“我去‘泉’了,你的那間套房當初是我辦理的,昨天那邊來了電話,不論續訂還是退訂,必須本人親自去一趟。我就去了一趟,你猜我在酒店看見誰了?”

顧讓從剛剛聽見“泉”時就停下了動作,聞言不耐地看了眼徐駿意。

徐駿意得意地一笑:“我看見當年秦美女身邊那個姓梁的帥哥了,”說著生怕顧讓忘了,仔細解釋,“就是當初我說衣冠禽獸的那個,戴著眼鏡,和秦美女站一塊還很般配……”

“不用提醒,”顧讓打斷了他,一字一頓,“我記得。”

徐駿意揶揄:“我聽說那人最近在幫秦美女搞主題房間,二人走得可近了……”

顧讓盯著電腦屏幕,瞳孔緊縮,眼神逐漸一片暗沈,手背上青筋微微突兀,恍惚中他好像看見血液在血管裏奔湧的躍動。

“最近這段時間,秦美女和那個帥哥估計都會……”

“你最近是不是很閑?”顧讓突然冒出一句題外話打斷了徐駿意的滔滔不絕。

徐駿意不解:“是不怎麽忙,怎麽?”

“和華悅的後續合作,以及子app的測試推廣就交給你了。”顧讓說著將筆電合上,面色無波地站起身。

“那你幹嘛?”徐駿意反問。

顧讓不疾不徐地走到門口拿過外套,扔下兩個字:“有事。”徑自離開。

孟茵前幾天外出出差,今天剛回到“泉”,秦蟬特地留在清吧為她接風。

從辦公室出來,沒想到剛好碰見忙完的梁雋,後者正要朝她的辦公室走來,眸微垂著,眉心輕蹙,似乎在想些什麽。

“梁雋哥?”秦蟬喚他。

梁雋猛地回過神來,擡起頭眼神也逐漸溫柔:“剛好要找你。”

秦蟬笑了笑,電梯到了。

二人一同走進電梯,秦蟬才問道:“梁雋哥找我有事?”

電梯一層層下降,梁雋隔著鏡面看著身側的女人:“小蟬兒。”

“嗯?”

“最近酒店在傳的那些,”梁雋思忖片刻,最終問出口,“關於你和羲日總裁的風言風語……”

“只是流言而已。”秦蟬飛快地打斷他。

她說得太快,反而顯得有些慌亂。

梁雋的眸光微暗。

電梯門“叮”的一聲打開。

梁雋看了眼時間,又看向秦蟬:“順路一起回?”

“孟茵出差回來,我為她接風,”秦蟬抱歉地笑笑,“去清吧,梁雋哥可能會不喜歡那裏的味道。”

梁雋輕怔,過往自己對她身上的酒味毫不留情排斥的畫面再次湧入腦海。

“梁雋哥路上小心。”秦蟬打了招呼便朝清吧走去。

“如果,無妨了呢?”梁雋低聲呢喃。

可是早已經朝前走去的秦蟬沒有聽見,甚至沒有回頭。

原地站了許久,梁雋才緩步朝酒店門口走去。

酒店門無聲地旋轉著,梁雋步入其中,下秒對面迎面走來一人,同樣從外走進來,二人隔著一扇玻璃,互相看見了彼此。

顧讓。

他也在看著他,眸光幽沈漆黑,與四年前的冷靜與淡然不同,如今的他像一匹狼,在忠誠地守護著自己的珍寶。

旋轉門開合不過幾秒鐘,二人匆匆擦肩而過。

一個進去,一個出來。

……

秦蟬到清吧時,孟茵已經在那裏了,捧著酒杯聽著歌。

新來的駐唱歌手是個組合,小的二十三四,大的三十餘歲,二人的嗓音與清吧的氣氛格外吻合,站在駐唱臺上演唱著一手輕搖滾歌曲。

秦蟬走到她身邊,要了一杯酒。

孟茵收回落在駐唱臺上的目光,打趣地看著她:“聽說咱們秦總四年前包養人的事情都傳開了?我竟然才知道!”

秦蟬無奈地喝了一口酒:“那你一定也聽說了,那只是傳聞。”

“是嗎?”孟茵湊到她眼前,“我怎麽聽說,連包養合同都有。”

秦蟬:“……”

孟茵忍不住輕笑出聲,笑夠了才繼續說:“嬋嬋,有件事一直也沒告訴你,”她重新看向駐唱臺,“就那個顧讓,前段時間一直在你家樓下守著,你喝醉的那次也是他拿來的醒酒湯和牛奶,我還說了一些不好聽的話……”

她將那晚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,畢竟,她也沒想到,四年前顧讓是被“強迫”的那個!

秦蟬拿著酒杯的手頓了下,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,笑了一聲:“知道了。”

“就這樣?”孟茵不可思議。

“不然?”秦蟬揚了揚眉梢。

孟茵看著她。

她一直很隨意的樣子,四年前的茫然與空洞好像就是一場夢,可是孟茵很清楚,能讓她產生那樣情緒的人,必定不是一個無關痛癢的人。

“嬋嬋,”孟茵聲音很輕,“你對他……”

“誰面試的今天的歌手?”秦蟬打斷了她,點了點駐唱臺上的歌手。

孟茵看著她的眼神,知道她不願多談,也不再繼續這個話題:“我啊。”

秦蟬笑著誇讚:“眼光不錯。”

孟茵得意地挑眉,下秒又想起什麽,意有所指地問:“哥哥和弟弟,喜歡哪個?”

“嗯?”秦蟬仔細地思索著,摩挲著酒杯,許久為難地開著玩笑,“我可能要腳踏兩條船。”

“噗!”孟茵沒忍住笑出聲來。

秦蟬聳聳肩,剛要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,酒杯卻被人拿了過去。

秦蟬皺著眉頭看過去,而後一怔。

顧讓正站在她面前,流光溢彩的燈光灑在他冷白的膚色上,顯出幾分綺色與少年感,筆挺的西裝透著說不出的成熟魅力。

他不知聽見了多少,只是接過她手中的酒杯放在吧臺,嗓音低緩,輕聲詢問:“送你回家?”

秦蟬仍有些出神。

顧讓卻已經牽過她的手,看向孟茵:“孟小姐,失陪了。”

說完牽著秦蟬朝外走去。

直到外面冷空氣吹過,秦蟬才回過神來,肩頭卻多了一件西裝,薄荷冷香的香氣將她完完全全地罩在其中。

“你怎麽會來?”秦蟬看向顧讓。

顧讓打開副駕的車門:“談生意。”

秦蟬明顯不信,可看了眼周圍若有似無的目光,她頓了頓只得坐進車內。

一路上顧讓都很安靜,等紅綠燈時,手輕輕地敲著鍵盤,似乎在思索著什麽,修長的手指骨節分明。

車停到公寓樓下,秦蟬解開安全帶便要下車。

“秦蟬。”顧讓突然開口。

秦蟬動作一僵,扭頭朝他看去。

顧讓垂眸,聲音很輕:“關於‘腳踏兩條船’這事……”

秦蟬心中“咯噔”一聲,他果然聽見了。

可轉念一想,自己與他現在毫無關系,也便平靜下來:“怎麽?”

顧讓轉頭認真地迎上她的視線:“有一條船,是我吧?”

秦蟬楞住,呼吸都隨之放緩了很多,胸口像是有什麽想要跳出來。

她不可思議地看了他一眼,良久打開車門,一言不發地上樓。

直到回到臥室,秦蟬將自己重重扔到床上,才徐徐吐出一口氣。

顧讓簡直有病!

一旁的手機在這時突然響了起來。

秦蟬勉強平覆了下呼吸,看了眼屏幕顯示。

——酒店公關部的王經理。

“餵?”

“秦總,”王經理的聲音聽起來很是激動,“關於酒店新開發的主題房間的營銷推廣,橙聽的負責人主動聯系了我們,說可以開放開屏廣告給‘泉’。”

秦蟬從床上坐起身,橙聽破億的用戶的確是無數廣告商們眼中的香餑餑,可是怎麽會……

“據說這是橙聽四年前上線後,第一次更換開屏,沒想到給了我們,”王經理仍在繼續說著,“我詢問過對方,對方只說什麽‘之前的開屏沒必要了’……”

掛斷電話,秦蟬仍坐在床上,凝眉沈思。

良久,她再一次打開橙聽,註意起幹凈的開屏。

簡潔的白色.界面上,橙聽的半個橙子的logo占據在中間位子,而最下方是一行不起眼的小字——

我與餘生博弈,賭你的歸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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